2012年7月30日 星期一

原民部落那魯灣


「花蓮縣吉安鄉東昌村阿美族里漏部落巫師祭儀」保存者莊美梅(Epah Akus)8日辭世,享壽96歲。文化部長李遠聞訊表達哀悼與不捨,文化部將頒贈旌揚狀予以表彰。

文化部今天發布新聞稿表示,莊美梅出生於1929年,自年輕時即成為祭師(Sikawasay),無論是風雨中或是徹夜不眠之時,都堅守崗位執行儀式,肩負起部落及家戶執行儀式的終身職,實踐對儀式文化的保存及傳承。2009年經花蓮縣政府公告認定為「花蓮縣吉安鄉東昌村阿美族里漏部落巫師祭儀」保存者。

文化部表示,祭師(Sikawasay)在阿美族母語有「承載靈的人」、「擁有靈的人」、「富有靈的人」之意,其責任義務包括部落歲時祭儀、為族人祈福消災等。感佩莊美梅長期致力於部落文化傳承,文化部將持續協助阿美族祭師文化的傳承記錄工作,讓這項珍貴的原住民族無形文化資產永續流傳。




七月關鍵字那魯灣-天籟原音唱出台灣新共鳴 2012-07-31 01:04 中國時報 【(策劃專訪/高有智、何榮幸,執筆/高有智)】  ▲音樂鬼才舒米恩(右)接受本報專訪,由中國時報社長王美玉主持。(陳信翰攝)  溫嵐、A-Lin、張惠妹、張震嶽4位原住民歌手在台北「山地之夜」同台演出。(本報資料照片)   跟著土地的節奏一起搖擺…  ▲台灣近年掀起一股「哈原風」,《2009張惠妹世界巡迴演唱會》,張惠妹邀請原住民朋友登台參與演出。(本報資料照片)  ▲《很久沒有敬我了你》音樂劇在國家音樂廳演出,原住民歌手大合唱的動人畫面。(本報資料照片/王錦河攝)  【前言】 原住民族是台灣土地最早的主人,先來後到的移民,命運都跟原住民族緊密相連。台灣是多族群的社會,原住民族的歌舞、語言、文化和生態智慧,甚至體育場上的卓越表現,具有豐富與迷人的魅力。原住民族文化是台灣的重要瑰寶與資產,在全球化時代中,成為台灣特色之一。 七月是許多花東原住民部落歡慶豐收的時刻,在「台灣關鍵字:十二個社會新動力」專題中,七月主題以「那魯灣」為關鍵字,專訪原住民音樂工作者,藉由不同世代對談,剖析當前原住民音樂文化廣受歡迎的現象與背景;同時深入新竹後山,採訪司馬庫斯部落的傳奇故事,探索泰雅族人如何守護土地,發揮共同分享的傳統精神。透過音樂人和部落工作者,帶領讀者一窺當代原住民族的文化力與生命力,如何影響台灣社會,成為台灣向前重要新動力,跟著原住民音樂的節奏一起搖擺吧!  近年來,原住民的音樂與文化掀起一股熱潮,在今年的金曲獎上,阿美族歌手以莉.高露更是一舉連奪三項大獎,大放異彩。原住民大聲唱出自己的歌,唱出土地的聲音,從過去的邊緣地位搶攻主流市場,佔有一席之地,展現自信與美麗風采,譜出一頁台灣生命力的樂章。  七月酷暑的午後,中國時報社長王美玉率領採訪團隊專訪兩位金曲獎的原住民之光,素有「民歌之父」封號的胡德夫和音樂鬼才舒米恩在時報大樓暢談音樂創作的心路歷程,以及原住民音樂文化發光發熱的背後因素與故事。一老一少的組合,跨越不同世代,也來自不同部落,儘管成長背景懸殊,卻同樣熱愛音樂,也持續發揮音樂力量影響社會。  不同世代和部落 同愛音樂  自稱第一代「都市山胞」的胡德夫,生於一九五○年,十二歲離開家鄉嘉蘭部落,獨自北上求學,曾流浪在都市打工,白天在工地綁鋼筋,晚上到餐廳與咖啡廳唱歌,因緣巧合捲入了新民歌浪潮,並投身關注原住民權益運動。  「早年的都市生活中,許多原住民選擇隱藏或否認自己的身分,避免異樣的眼光。」胡德夫舉例說,他的同學儘管一看就是阿美族人,卻始終不承認,甚至講台語還要刻意講得很標準。  六年級生舒米恩,求學成長的階段,台灣早就經歷一九八○年代原運時代洗禮,社會包容度也增加,但他還是一度選擇隱藏自己的身分。他自幼跟著阿公學習竹編與傳統文化,在高中之前,只喜歡創作中文歌曲,也不愛講母語,離家求學後,就不想回家了。  郭英男唱進奧運 掀起風潮  舒米恩在南部當兵時,語言不通,受到孤立排擠,但意外認識兩位家住台南學甲的弟兄,雖然是文盲,但說得一口流利的台語諺語,也以自己的文化為榮。看到兩位弟兄對家鄉的認同感,啟發舒米恩回到部落重新學習,不僅創作母語歌曲,也帶領一群阿美族青少年學習部落文化,傳承部落教育。  台灣近來出現的「哈原風」,他們認為,有助提升原住民的認同意識,主流社會對原住民文化接受度也大幅提升。胡德夫指出,一九九六年的奧運歌曲,謎樂團使用阿美族耆老郭英男的歌聲,原住民音樂一時蔚為風潮,許多台語歌曲也混入「那魯灣」等原住民語言與元素。過去他們唱原住民歌曲時,漢人社會根本無法瞭解,無法欣賞原住民音樂的特色,經過奧運事件後,台灣社會反而一夕之間轉變態度。  跨族群的年輕人 大放光彩  他也分析,當前的哈原風潮和過去有不同之處,最主要是由跨族群的年輕原住民帶起,包括張惠妹、陳建年、紀曉君、舒米恩、巴奈與以莉.高露等人,加上《賽德克.巴萊》電影熱賣,打開主流社會支持度,讓原住民音樂文化大放光彩,出現豐收的黃金歲月。  「不過,認同與認識仍有落差,」舒米恩說,主流社會對原住民的尊重比過去進步,也更能多元包容原住民音樂與文化,但仍存在刻板印象,「其實,原住民早就活在當代,所以我用新的原住民音樂元素與創作風格,吸引更多年輕人。」  唱歌,讓原住民更貼近土地,更貼近家鄉。「鄉愁是我創作與歌唱的原動力。」胡德夫回首來時路,曾經獨自流浪在台北街頭,因為思念家鄉,在歌聲中可以看見故鄉的臉譜,沒想到,卻在台北異鄉看到越來越多的族人,讓他驚覺原鄉出現了問題,內心慌了起來。  唱出思鄉愁緒、社會議題  資本主義的經濟模式改變了部落,胡德夫的音樂受到Woody Guthrie、Joan Baez和Bob Dylan等美國民歌手影響,唱出當代原住民社會問題,開始關心雛妓、海山礦災、核能廢料和九二一震災等議題,這些議題背後都有受苦族人的臉孔。  「唱歌是因為想家,」雖然交通便利了,回家也容易了,但鄉愁依舊展現在不同世代的原住民音樂人身上,舒米恩創作的原動力來自於部落,透過音樂呼籲更多人關心東海岸的土地與原住民文化議題。  唱歌也是一種改變社會的行動。舒米恩用音樂打開新世界,他說:「年輕人如果喜歡Bossa Nova音樂,我就創作Bossa Nova的情歌,告訴他們一些急迫又嚴肅的事情。透過音樂打開他們的視野,同樣可以產生共鳴的力量。」 那魯灣怒吼 不要美麗灣! 2012-07-31 01:04 中國時報 【(執筆/黃力勉、高有智)】  拒絕開發▲反美麗灣開發團體在杉原海灘舉辦「千人牽手吼海洋」活動。(本報資料照片/莊哲權攝)  「我們挺身而出,是為了下一代!」刺桐部落阿美族人林淑玲,近年來南征北討,串連各地力量反對台東杉原美麗灣開發案,如同許多原住民的心聲,從早年在街頭吶喊「還我土地」,如今回到部落就地戰鬥。反美麗灣開發案的議題是當代原住民族捍衛土地的縮影,也是探討土地正義的重要課題。  「我外婆住的地都被劃入開發範圍,我和家人竟都不知道!」六十六年次的林淑玲,自幼在刺桐部落成長,曾留學日本,也在台北異鄉工作,二○○一年回到家鄉,不久後,看到家鄉的美麗海灘面臨重大危機。  林淑玲說,美麗灣開發案BOT土地就在刺桐部落,但族人對此議題一知半解。在環保團體壓力下,二○○七年業者在部落舉辦說明會,他們才逐漸瞭解問題重重,但飯店都已經快蓋好了,她也就此捲入了反對美麗灣開發案的浪潮。  回想童年時,林淑玲的母親曾帶她到海邊採集海菜,小女孩興奮在石頭上跳來跳去,族人也會到海裡抓魚,但失去海灘後,父親再也沒有機會跟孫子述說海洋的故事,阿美族的海洋文化也會逐漸消失,「我們怎可以假裝沒有看見或聽見?怎可能置身事外?難道最後就只能在教科書看到昔日部落的生活情景?」  從環保團體的關心,持續擴大到藝文界的串連,反對美麗灣度假村的聲浪越滾越大,不僅是杉原海岸出現危機,花東海岸還有十餘個BOT案等著闖關。去年夏天,台東在地藝術家和音樂家串連挺身抗議,並且舉辦「千人牽手吼海洋」的宣示活動,此外,李宗盛、李烈、陳昇等藝人也發動藝文界百餘人共同聲援,美麗灣的議題躍然成為全國性議題,今年還有不少音樂團體加入,包括歌手張懸、巴奈、以莉.高露與達卡鬧等人也發起拒絕美麗灣的音樂會。  從一開始的孤單,林淑玲看到越來越多力量共同聲援,也看到了未來的希望。她期待,透過反美麗灣的行動讓更多人關注花東海岸線的問題,也關心原住民族的土地議題。 黑色部落 深山發光 一個頭目之夢 寫司馬庫斯傳奇 2012-07-31 01:04 中國時報 【(策劃專訪/高有智、何榮幸,執筆/高有智)】  ▲司馬庫斯部落的巨木群,改變了部落的命運,經過層層困難,走向共同經營的道路。(呂家慶攝)  ▲司馬庫斯族人共工共食,守護祖先留下的土地。圖為族人在小米田除草、整理登山步道。(呂家慶攝)  ▲在部落廣場「生命之樹」的木雕前,司馬庫斯族人每天一早在此開會,分配工作。(呂家慶攝)  美夢.成真▲司馬庫斯部落建立「共同經營」模式,頭目倚岕(前排持柺杖)與上百位族人共同生產、分享、照顧,摸索部落未來的道路。(呂家慶攝)  那魯灣司馬庫斯耆老: 私心隱藏在心中,部落就不會長久。  海拔一千六百公尺的深山部落司馬庫斯,世居馬里光群的泰雅族人,因為頭目倚岕的一場夢,找到了稀有的巨木群,開啟了部落觀光大門。二○○四年族人簽訂土地共有協約,建立共同經營的模式,部落上百位族人就此共同生產、分享,泰雅族語稱為「德努南(Tnunan)」。他們摸索部落發展的道路,守護祖先留下的土地,一路跌跌撞撞,這場夢想還在延續中。  司馬庫斯的傳奇故事,透過公共電視拍攝紀錄片,屢屢獲得國際獎項,包括美國廣播電視界最權威的「匹巴迪大獎」(George Foster Peabody Awards),讓台灣的深山部落一舉登上國際舞台,然而,背後卻有一段艱辛過程。  一個怪夢 預見部落未來  七月暑假旺季,司馬庫斯部落到處可見成群遊客和學生團體,目前每年超過六萬人次旅遊參訪,年收入超過兩千萬元。很難想像,這是尖石鄉最偏遠部落之一,一九七九年才通電,有道路也不過是十幾年的事情,過去因為神秘面紗,曾被封為「黑色部落」。  頭目倚岕在咖啡屋接受專訪,這裡是司馬庫斯的第一棟民宿山莊。「我曾做了一個夢,」倚岕在兩年前罹患了肺癌,他戴著口罩,精神依舊抖擻。他說,一九九一年時,族人曾到桃園巴陵部落觀摩。當晚在半夢半醒之間,出現一個景象,有一隻腳踩在拉拉山,一隻腳則落在司馬庫斯,他聽到天上傳來泰雅族語對他說話:「未來司馬庫斯也會像巴陵一樣熱鬧,人多到連土地都會震動。」  共同廚房 開啟合作契機  這個怪夢引起部落討論,他們循夢的異象找到了部落附近的巨木群,族人開始轉型走向觀光,不過卻因惡性競爭,造成內部失和。副頭目馬賽說,族人當時關係緊張,雖然星期天都上教堂敬拜,在上帝面前和解,但出了禮拜堂,私下還是紛爭不斷。  一群婦女改變了部落。二千年時,部落婦女會組成「共同廚房」,共同煮飯給遊客吃,這個契機啟發族人凝聚合作的共識。從共同餐廳開始,包括民宿山莊和農場土地,逐漸整合成共同經營,族人還曾到以色列基布茲(Kibbutz)集體社區參訪學習。  在共同信仰凝聚下,追求傳統泰雅族的共享生活,從最初八戶開始,司馬庫斯成立共同經營的組織模式,目前設立三會九部,約有二十八戶加入,佔部落八成戶數,人數多達百餘人,彼此共工共食。  部落自主 利益共同分配  司馬庫斯部落議會總幹事優繞說,部落不僅利益共同分配,也建立一套社會福利制度,包括醫療、教育、結婚、生育和建屋等都有補助。從幼稚園到研究所補助全額學雜費,部落也在竹東設學生中心,提供免費住宿和零用金。  儘管族人希望能找回共存共榮的部落生活,但擺盪在國家法令和部落自主之間,一路走來面臨不少挑戰。最受矚目的「櫸木事件」,司馬庫斯族人採集風倒的櫸木,想要運回部落使用,卻遭到違反森林法起訴,法院最後判定無罪。就連部落一度想在入口處設關卡,管控遊客進出,也遭到法令限制。  部落內部的整合,也是層層困難。部落議會雖然訂有內規,但對於沒有加入共同經營組織的族人,缺乏約束力。之前傳出司馬庫斯的居民到宜蘭南山部落盜砍檜木,造成部落間的緊張,最後泰雅族八大流域耆老代表舉行和解儀式,各部落重組聯盟,希望能共同守護山林。  黑道威脅 土槍對抗手槍  馬賽等人也回憶說,曾有族人串通外來開發勢力,他們也曾受到黑道威脅,最後雙方談判之後,族人展現捍衛部落的決心,黑道勢力才作罷,「他們有手槍,但我們的土槍更長;他們有刺青,但我們祖先千百年前就有紋面了。」  部落土地共管後,部落議會也訂定保育計畫,只要違反狩獵或盜伐規定,除了扣除薪資,嚴重甚至開除會員資格,部落也會報案處理,並且加強巡邏工作。  「私心隱藏在心中,部落就不會長久。」司馬庫斯耆老語重心長,捐棄私心不容易,部落缺乏公權力,只能透過產業合作分享的過程,重新凝聚部落規範,但他們相信,唯有堅持,部落的孩子總有一天可以步伐一致,跟著祖先腳步行走。 災後重建不忘本 泰武國小4遷 紮根傳統、走向世界 2012-07-31 01:04 中國時報 【(執筆/王志宏)】  ▲屏東泰武國小同學第一次出專輯,用歌聲清唱出災後的勇氣,也唱出對生命的熱愛。(本報資料照片/陳麒全攝)  八八風災摧毀不少部落學校,泰武國小因此被迫遷校四次,原本擔心遷村到平地,排灣族文化會逐漸消失,沒想到,靠著傳承文化的堅持與決心,泰武國小在重建中找到希望,讓文化種子生根茁壯,也讓排灣族文化與世界接軌,古謠隊還拿下今年金曲獎「最佳音樂詮釋獎」名揚全台,打造新世紀原住民教育的典範。  「古代有孟母三遷,泰武國小則是四遷。」泰武國小校長伍麗華說,八八風災造成海拔八百公尺的泰武村有地層滑動危機,政府決定遷村,國小也必須跟著搬,但危機就是轉機,不管遷校多辛苦,「我們都不要忘了自己是排灣族」。  泰武國小先搬到佳平國小安置,借四間教室塞了七個班級,空間不夠了,只好搭帳棚使用。當時眾人認為泰武國小既有文化特色將會消失,但伍麗華仍堅持學生上課要一如往常,學校沒有了圖書館,老師就把書櫃推放在走廊,上課時,讓學生方便借閱,等到放學後,再將書櫃推回教室。至於古謠隊與木雕班等傳統文化課程,全都不能放棄。  幾經波折,泰武國小直到去年八月才順利搬到現址,但校方持續傳承排灣文化,去年暑假更利用閒置的佳興分校,開辦首屆「排灣族小學」,由耆老以全母語方式教學,指導打獵、採集、捕魚、雕刻、認識原住民植物等文化課程,好評如潮,今年續辦第二屆。  除了紮根傳統,泰武國小也走向國際化,禮聘外籍教師教授排灣族孩子英文,贏得「泰武國際民族小學」的封號。泰武國小的古謠隊,除了拿手的排灣族歌謠,包括台語歌謠、客家歌與日本演歌等都是表演的曲目,讓孩子學習不同民謠,領略多元文化之美。 母語逐漸消失中 文化傳承現危機 2012-07-31 01:04 中國時報 【(執筆:江慧真)】  擺盪在傳統與漢人社會的文化衝突之間,原住民作家的眼睛反映族群現實的困境,透過書寫展現獨特的族群思維與美感。達悟族作家夏曼.藍波安的海洋文學,寫出達悟族人對海洋、環境和生命的熱愛,他期許,原住民作家對生態環境與族群生存困境繼續投注更多的關懷。原住民社會應該傳承母語文化,才不會讓下一代斷了語言和環境的親密關係。  原住民部落的生活和思維方式,不僅與土地緊密連結,也為文學比喻打開一扇奇妙視窗,豐富台灣文學創作,如布農族作家田雅各以「一粒又半個月亮的日子以前」、「煮熟一粒蛋般大甘藷的功夫」形容時間;而達悟族重視月亮潮汐,月亮每天有著不同的名字,而「我今天是中潮」的表達,更意味著「不餓也不飽」。  童年曾經夢想成為航海家,夏曼.藍波安也和許多原住民知識青年一樣,長大後離開了自己的島嶼和文化,他在台灣打工、求學,也寫詩為蘭嶼呼救,痛斥核廢惡靈,參與了八○年代的原住民運動風潮,最後他選擇回到家鄉,回到海洋的懷抱,重新實踐達悟族的智慧和技能,也找回了自己的語言。  夏曼.藍波安認為,台灣社會對原住民小說好奇,不代表是對原住民文學的熱愛或重視;而台灣原住民作家群像的不同,也在於原住民來自不同族群,有其不同的社會組織和文化。除了不同民族關心的議題不同,他舉南美洲原住民作家為例,作家應對生態環境、族群生存有更多的關懷。  展望未來原住民社會的發展,夏曼.藍波安憂心下一代遠離了文化,失落了母語,原住民運動的傳承將會出現危機。他認為,當前母語課程的時數根本就不夠,原住民孩子如果只會說中文,反而是「變笨」,因為孩子不會用母語描述自己的土地和海洋,就算是身上流著原住民的血液,卻失去了祖先留下的傳統智慧,也失落了一切,語言和環境的親密關係就此不見了。

人間條件五—男性本是漂泊心情

吳念真透過《人間條件五》赤裸告白 2012-07-31 中國時報 汪宜儒/台北報導  一場嚴肅的家庭會議上,五十歲的男子對妻小宣布:「我想得到自由,我想過自己的生活,所以我要離婚。」這是綠光劇團《人間條件》系列的第五部作品《人間條件五—男性本是漂泊心情》開場,擔任編導的吳念真,這次透過多位男性角色呈現現實人生的無奈,赤裸剖開男性的劣根性,也向所有太太致敬。  吳念真認為,只要是男人,不論年紀,心裡都住著一個小男孩,只要是女人,心底則藏著一個媽媽。「所以男人好動、好奇又貪得無厭,內心動盪不安,女性則老想控制、擺佈,意圖打理好一切。」  吳念真的《人間條件》系列自二○○一年起開始發展,沒有什麼高深的哲理,導演手法、敘事框架也走平易路線,但源自生活現實的題材,總是賺人熱淚與笑聲,吳念真喜歡藉此講男人的青春打拼,也說女性的堅忍知足,票房總是滿座。以《人間條件五》來說,九月底才上演,開賣兩周,台北五場的票券售罄,立刻又加演十場。  製作人李永豐認為,吳念真的故事點出人們共同的孤單、挫折,成功在那份感動與溫暖,觀眾的精神得以獲得安慰,「就像是小時候,我陪著媽媽去廟口看歌仔戲班演出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眼見全場女性哭成一片的畫面。」  剛過六十歲生日的吳念真,在《人間條件五》中安排了多位五十至六十歲的男性作為主角,透過他們在家庭、喪禮、酒店等不同場景的表現,切剖出男人們的不同性格與遭遇。這些男性的另一半各不相同,有雍容華貴的、勤儉持家的、精明幹練的,不過劇中全由林美秀飾演。  劇中有人「升官、發財、死老婆」,看似快活輕鬆,但少了牽手在身旁,落寞又無助。還有鎮日插科打諢的丑角,看似瀟灑不羈,「根本就是太寂寞,又不懂得與另一半好好相處。」此外,嚷著要自由、要離婚的,對孩子教養束手無策的,還有大搞外遇、對妻子說謊從不臉紅的,都是劇中的男性。  他坦言,角色原型多來自友人,包含企業家、大老闆、政治人物,很多情節也是從他們生活抽樣。「這部作品,一方面要向所有女性致敬,她們總是辛苦包容,另一方面,也是我身為男性的自省。」  《人間條件五—男性本是漂泊心情》九月廿八日至卅日在台北國家戲劇院首演,十月四日至十四日將在台北城市舞台加演十場,接著巡迴高雄、台中、台南、桃園與新竹等地。 吳念真:人間條件感動彼岸心 2012-07-31 01:04 旺報 【記者林采韻/台北報導】  ▲綠光劇團《人間條件五》即將登場。(記者林采韻攝)  由作家吳念真擔任編導、綠光劇團製作的《人間條件》系列在舞台上成功闡述台灣的庶民文化,系列2001年開始推出,今年9月將邁入第5集。日前吳念真赴對岸進行新書宣傳,在書友會現場嘗試性播放《人間條件二》的影片,每想到現場哭笑反應全到位,讓他見識到人類共同情感的力量。  集體回憶 共同感受  《人間條件》當時標榜國民戲劇在市場推出,紙風車文教基金會執行長李永豐認為有一定的開拓性,因為在此之前,以台語為主要演出語言的戲劇作品,在那時台灣的時空環境下幾乎沒有票房,《人間條件》的賣座開創出新的可能。  《人間》系列首部曲的成功,李永豐歸功吳念真筆下刻畫出台灣本身的樣貌,將台灣人的生活狀態,夾雜在台、國、日語的環境如實表達。透過生活化的人物故事、庶民的言語,帶出共同的哭泣、共同的感動。

2012年7月4日 星期三

寶島大劇場-文夏憑什麼能得金曲特殊貢獻獎?

2012-07-04 01:43 中國時報 【邱坤良】  今年流行音樂金曲獎特殊貢獻獎頒給文夏,意義非凡。然而,頒給文夏的理由何在?是因為他的演藝生涯超過六十多年?唱紅許多歌曲?還是他被埋沒太久?  文夏本身是一首台語老歌,也是台灣歌謠滄桑史最具代表性人物,他大半個世紀的政治不正確,不完全來自前黨國體制的壓迫,一九七○年代後期,台灣藝文界重新檢視本土歌謠文化價值,文夏依然是另一種政治不正確,甚至被視為戰後五、六○年代大量翻唱日本歌曲,造成本土創作貧乏的「禍首」之一。  近二十年來的文夏,卻又突然政治正確,是大小歌謠演唱會的常客,許多新世代歌手翻唱他的歌曲。社會大眾唱起他的《星星知我心》、《男性的復仇》,配合大段口白,俗又有力,至於深刻反映時代氛圍的《媽媽請妳也保重》、《黃昏的故鄉》, 更早已是台灣最通俗的「國歌」了。  文夏的歌多取材旋律優美的日本流行曲,加上個人填詞,即使如《漂浪之女》之類的個人創作,也充滿東洋味,歌曲很生活化,常加雜日語,有時單單兩個字的副詞就可拖個九彎十八拐。他的詞曲多半感傷,敘述勞苦大眾的生活辛酸與情感的想像,典型歌曲如《落葉時雨》:「他鄉的秋葉隨雨吹落地,流浪他鄉不盡,彈吉他的人,一切的希望被伊來打碎…」;另一首《人客的要求》也是那個年代容易讓出外人落淚的歌曲:「乎人客要求叫我來唱著故鄉的情歌,唱出故鄉的彼條的情歌…。」  文夏有強烈的個人英雄色彩,許多歌曲冠上自己名字,自組樂團,拍偶像電影,還「隨片登台」,堪稱台灣「偶像界」的鼻祖。他的歌曲常描述各行各業:炭礦夫、採檳榔、樂師、阿兵哥、理髮小姐、賣花姑娘,行船人…,即使旋律輕快,在文夏陰柔的歌聲中,也充滿虛無與灰暗。  文夏歌曲最風行的年代,我正在漁村唸小學,他的新歌一出來,全班不分男女,都跟著哼唱。我這一輩「庄腳人」上初中前後,文夏的年代便宣告結束,關鍵在於電視時代的文夏無緣在螢光幕亮相,與觀眾開始疏離。  台視「群星會」歌唱節目聞名,塑造大批國語紅歌星,同時間香港電影加雜國語歌流入台灣,許多從上海至香港的歌手(如姚敏、姚莉、顧媚)歌曲傳遍大城小鎮。老三台時代,台語歌曲雖偶而能聽得到,但有時間、次數限制,且以本土民謠或創作歌謠為主。日本「氣口」的文夏歌曲被邊緣化,號召力不再。那個年代的台北都會與大、中學校園,流行西洋歌曲,歌廳演唱的也是中西歌曲,偶爾穿加幾首台語歌,機會亦屬年輕本土歌手,文夏何許人也,沒有人在乎。  其實,文夏即使在當紅時代也不屬於都市人,不屬於文化菁英,更不屬於「上流社會」。他不是每個族群、每個階層都有感覺的寶島歌王。文夏歌曲最明顯的「特殊貢獻」,在於戰後一、二十年艱難的環境,引起一大群聽(觀)眾內心共鳴,隨著文夏的歌曲生活、成長,跟著他流浪,懷念家鄉、愛人與媽媽,想像倫敦、夏威夷這些做夢都很難夢到的異國城市,淒苦中猶帶著浪漫與希望。  文夏的歌只有經歷一九五○、六○年代,而且親身傳唱過的人,才能確實感受它悲涼的畫面、氣味與氛圍,與近年才發覺文夏歌曲有特殊「趣味」、「古早味」的人,是大不相同的經驗。  當年的文夏唇紅齒白,年紀尚輕,造型新潮,在我們「囝仔」眼中,算是大人了。昔日小學生如今垂垂老矣,文夏卻仍如一尾活龍,外型也光鮮亮麗,有些資料說他生於一九三九年,那麼,幼年唱文夏歌曲時,他僅僅二十出頭,看起來也合理!今年文夏獲得金曲特別貢獻獎,看官方資料,才知道他已八十四歲高齡了。  這位唱了大半輩子,至今演唱不輟、永遠不老的歌手,讓人尊敬。台灣進入有自信的年代,文夏才會真正被認為有「特殊貢獻」。然而,這段美好的文夏時代卻已難成追憶了。(作者為台北藝術大學教授)